论食堂档口的起名策略

学校的几所食堂这学期纷纷推出水煮菜品的档口,估计是承包给外面私人开办的吧。菜品本身大同小异:一份肉或鱼,加上焯熟的菜底,浇上炒制的油汤。大约因为学生要求并不高,这种变相的小炒颇受欢迎。不过我的重点不在于菜品本身怎样,而在于这些菜品的“衔号”——几家食堂的水煮菜品档口各自有广告牌子作为招徕,并且都起了响亮的“字号”。

第一家档口是这学期初开设在教工食堂二层的,名字叫“梁山水煮”。“梁山”大概是取材于《水浒传》的“梁山泊”,用意可能是要营造一种豪爽的“匪气”,表明这道菜“生猛”。仔细一想,作为川菜菜式的水煮牛肉,套上一个山东的名称,颇为不伦不类。至少,设若郓城县的宋押司在聚义厅上对着一锅水煮牛肉,不知道他还想不想“招安”——扯远了,这只是一道菜……

第二家档口也是开在教工食堂二层,可能是不同的人承包的,但学校竟把两家风格类似的档口放在相距十来米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但这第二家档口面对前人的竞争,亦毫不示弱,取名为“水煮三国”。嗯,同为四大名著,显然《三国》是要和《水浒》打对台戏的。当然这名字比“梁山”之奇妙也不遑多让——显然,无论曹操还是刘备、孙权,都与辣椒、胡椒等等无缘。他家的主打菜不是牛肉鱼片等普通肉食,而是是水煮肥肠等重口味之物,也不知道“青梅煮酒论英雄”时桌上摆着一盆油辣辣的肥肠,刘备的筷子还掉不掉。

第三家档口开在东区学生食堂二层,前几日才注意到,叫“水煮巴蜀”。一听就觉得比“水煮三国”矮了不止一头:你叫“巴蜀”,他叫“三国”,是不是说你家的菜品分量是他家的三分之一啊?

希望不要再出现“水煮西游”和“水煮红楼”了。毕竟,唐僧是不会吃水煮肉片儿的,而妖怪要煮着吃的东西,实在不适合摆到台面上来说。拜托拜托,千万拜托。

两个相似的段子,一种同样的生态

几年前有一名本科生参加北京大学历史系的保研面试,自称学过希腊文,参与了《剑桥古希腊史》的翻译工作。面试的一位教授从会议室的书架上拿了一本希腊文字典扔给他,让他读一段。这人读不出来。场面十分尴尬。

前几日某高校招聘活动,几名世界史的竞聘人员都自称懂拉丁语、能开拉丁语的课程。面试的一位教授说:我们最近买了一套拉丁文书籍,你们能不能讲讲?几人纷纷开始谦让。场面同样十分尴尬。

Well, this is REAL world.

Concert YY – 黄伟文个人作品展

连续听了一个多星期了,越听越好听。

歪闷有种很特殊的锋利感。当然,坊间的说法是,为了押韵,什么都肯干。我信他能干的出来,但至少人家能走出偏锋来嘛。我很喜欢他破题的方法,充分利用谐音和割破词句的技巧,把简单的名词和词组裂成许多破碎的意象,然后利用其中的矛盾感,结合听者有带入感的情景,写出许多很犀利的故事来。虽然他在YY SPEECH里一直说是大家自己感动自己、自己代入自己,但语言的魅力还是不容忽视的。

这个音乐会的唱功担当几乎就是Eason和Joey。其他人也不乏佳作,但还是这两位定海神针一般。我港乐听很少,谁都觉得好。看着网易云音乐的评论区里说薛凯琪气短等等,觉得也还好,软糯糯的声音嘛,虚弱一点反而更好听些,大约。

还看到有人在比较侧田的《命硬》各个LIVE哪一个更“击不碎”,大家创意无穷。

另外整个专辑虽然长达八十多首歌,但风格很多变,听很久也不会烦。歌手有稳健的,有跳脱的,有意料之中的那几位,还有些很shining的人物——我说的就是郑伊健啦……总之,听听停停,精彩不断。

当然这个LIVE的结尾还是很让人唏嘘的。《给十年以后的我》:

这十年来做过的事
能令你无悔骄傲吗
那时候你所相信的事
没有被动摇吧

对象和缘份已出现
成就也还算不赖吗
旅途上你增添了经历
又有让棱角消失吗

软弱吗
你成熟了不会失去格调吧
当初坚持还在吗
刀锋不会磨钝了吧

老练吗
你情愿变得聪明而不冲动吗
但变成步步停下三思会累吗

快乐吗
你还是记得你跟我约定吧
区区几场成败里
应该不致麻木了吧

快乐吗
你忘掉理想只能忙于生活吗
别太迟又十年后至想快乐吗

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

这些天一旦白日无事,便会一早爬起来冲到DC的国会图书馆抄史料。很难想象出这种活动具体的目的性是什么——事实上可能也没有那么多东西,又或许所要看的东西永远都停留在不可知的空间里。但总之还是经常往那边跑。七点半出发,下午六点半回来。

回程时分总是傍晚,夕阳每每斜透过破旧的列车车厢。大多数时候我都在昏睡,然而当列车经过西巴尔的摩时,时候已经不早,睡够了,便会往窗外看看那些像被核弹轰击过的破屋烂瓦,以及行走其间的无所事事的人们。

不过昨天下午倒是有些特殊。昨天阳光非常好,我看到了一家以前不太注意的幼儿园或者小学。大概已经放学了吧,静悄悄地没什么人,只有两名女性在锁楼门。操场上的滑梯,张牙舞爪地伸出那几根滑轨,露出粗劣的红色和鲜明的塑料感。

操场上只有一个人。一个看着大概也就十岁上下的小孩,穿着卫衣,对着操场上的一个篮筐投球。

嘭。打板,在篮筐上跳了几下,滑了出来。少年过去把球捡起来,咣,咣,拍了两下。

他举起球,准备再投一次。金黄色的黄昏里,少年的影子仿佛峻岭,孤独而又永恒。

——然后火车将我带出了视野,飞驰向熟悉的车站。

睡眼朦胧,惘然失神,不知身在夷庭,恍若漂向很久以前。

泪流不止,幸好四下无人。

生化危机电影版

想想看这片子还算是蛮好看的。据说和游戏基本没什么关系,完全是编导自己为了泡女主演而自作主张来推进情节,前两部还好,后面越写越偏。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反而是一个好事——编导不必为了照顾游戏的节奏和情节(这本来不是电影化的东西)而带着镣铐跳舞,可以专注于一些更符合电影商业模式的东西,比如女英雄割草之类,反正观众也就是看个爽,好像。

话虽然这么说,不得不说的是这片子的头两部还是质量相当惊喜的,完全不同于一般的cosplay电影。首先要说的是女主本身足够漂亮,而且明显电影刻意往(电影化的)漂亮去拍了,没有像电子游戏的套路那样,美女都是穿得少的大胸妹(参见第二部的Jill)。虽然米拉有面瘫之嫌,但配合着英雄的背景,反而有点帅帅的感觉『你见过哪个英雄那么多面部表情啦』。

情节上讲这个系列的一大卖点是舍得死人、舍得崩坏。第一部还算有点节制,第二部彻底四门大开,把浣熊市整个玩掉了。至于角色死起来更是毫不顾惜,一个角色留到下一部,若非游戏人气主角,那么肯定药丸,比如Luther啊,Carlo啊,等等。只有Claire和Jill(勉强算吧)一直没死,而且还是女的——这一点一定要说明。虽然保罗安德森后面这几部拍得都不好,但不得不说他基本思维还是很过硬的,擅长制造死亡的恐惧感,例如第一部作为逃命希望的电梯开门瞬间,一堆僵尸伸手出来把电梯门边上最近的队员拽了进去大饱口福,这个场景完全超乎我意料。再如第二部的STARS在城市里苦苦坚守,还要保持整体指挥,这也是非常惨的情节。类似的还有第一部那个要自杀的队员,第三部的乌鸦大屠杀,等等。

当然这片子毕竟是个娱乐的动作片,没那么多道理可言,反正Alice一定砍瓜切菜到处杀杀杀,即使经常情景莫名其妙,或者敌人数量不科学,但这都不重要。作为观众,我感触最深的事情就是,米拉真的在变老。

新年好!

巴尔的摩几乎没有什么春节气氛,每日仍是无精打采的人们,偶尔有雪,有风,但也只是季节所随意洒下的一点娱乐,短短过去,一切如常。生活也要继续下去。

华人们各自以自己的方式度过春节。室友好热闹,天天晚上叫人来家里打牌。而我等文科PhD过春节的方式,便是看文献了。真是很羡慕普通人可以等死啊。

未来一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呢?稍微有一点期待。

综合考试结束!

从此可以自称“博士候选人”咯:)

考前问了一大圈,前几年都考了些什么。得到的答案一般都是忘了,由此推断,考得应该不算刁钻。幸亏找了学弟来记录,否则互相记大概手都得断了。上午面试给我出的题是“研究范式对清代政治史的影响”,好在这半年这些问题没少思考,把中西研究范式比较、清代政治史回归的几个常见问题设置、帝国研究与中国史脉络的关系各讲了几句,就风平浪静过去了。虽然老板一脸厌烦,但看起来只是因为近期工作疲倦吧。下午笔试题目基本就是从主文献里出的题,考了孟心史、傅孟真、东原和实斋,三选二,写了两页纸就过去了。“戴逸”和“戴震”都是多笔画的字,写起来真费劲呵。

各位老师问了问我博士论文的情况。我想了想还是不要说我要做北魏比较史学的好,于是把比较对象说成了明朝。各位老师好像觉得这个答案基本不算出圈,融洽地结束了考试。

今年敝室综合考试简直是七零八落。三个博士,一个出国的=.=,一个去年选课选错了、没完成研究计划,还有一个在职。仨人都不想今年考,但老板如此执念,也只得赶鸭子上架。这还不算什么,考试当天更是一团乱。原来敝机构和一个二级或者三级(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算)兄弟单位最近正为了办公用房分配问题进行史上罕见的撕逼,考官中稍有一官半职者便得时不时去会议室劝架/助威/陪领导,还有俩老师中午有课,于是有段时间竟然只剩下直属导师坐在对面,大家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老板从容不迫,说:订盒饭吧,宁可多等会儿也不能这么少人……总之最后一个学生面试的时候对面还能坐着一排人。哎,大家都不容易。

咒怨·完结篇

如果从咒怨录像带版第1部开始算,今年已经是这个作品诞生的第15年了。虽然我觉得真从头到尾一直追着看的影迷应该不多(我不是),但或多或少,看过一些电影的同人大概都会听说过这个系列的片子,并且知道是个有一定知名度的恐怖片。这就令《咒怨》系列不断有水准下滑的空间:反正拍成什么样子、和前面怎么接不上,总归是有人会找着看的。而且不管这群人怎么骂,大多数人一旦听说新续集,依然会骂骂咧咧来看,然后骂骂咧咧地走。对,笔者就是这样一个毫无骨气的观众。

其实本来“咒怨”电影的创意是很简单的,就是一个凶宅的故事嘛。死了人的宅子,凶气四溢,冤魂盘旋,等着发泄怨孽,这本来是鬼怪故事中的常见设定。当然应该承认,清水崇在TV1、2中对这个设定作了尽量花哨的处理,让这个故事的俗套之处不那么显眼了。比如说,在空间方面,尽量让故事的核心始终在那个房子(或者“那几个房子”)里发生,同时提前交代房子的结构,充分利用房子的空间,让“家庭活动”与“鬼怪活动”尽量产生对应关系。在叙事上,以人物为中心的小节设定,这一点已经有很多人说过了,此外设法让室内物件同空间因素(家庭、鬼怪)结合起来,这些都是控制故事逻辑性的可贵举动。在人设上,则力图渲染全剧最大的鬼怪伽椰子,那个爬来爬去的动作成了这位大婶的名片级动作。最后,前几部《咒怨》在表现怨灵如何缠身、如何穷追、如何杀人的手法上都动了不少脑筋。有些点子,比如抠下巴、钻被窝、电梯拍门、神龛伸手,都令人印象深刻。

然而事情终究是会起变化的。谁都会意识到清水崇在拍电影版第二部的时候创意稍有点枯竭——用伽椰子真身露脸来制造恐怖效果的次数也太多了。至于美版咒怨这方面问题就更多,甚至俊雄突然张一下嘴配合一个音效就算一个小节的高潮,这个无论如何都是有问题的。尽管如此,咒怨第二部仍然有敲墙、传真机噪音(这个梗尤其棒)、窗户上的伽椰子脸这三个很不错的梗。

咒怨2以后,这个系列就开始陷入了一个明显创意枯竭的状态。想想看也是,这个凶宅已经死了好几拨人,怨灵的故事已经发掘得相当彻底:怨灵的丈夫、怨灵的男神、怨灵投胎、怨灵投胎之后(如果《黑少女》和主线有联系的话)、怨灵除了投胎还能怎么传播(照片、监视摄影机、录音带)、怨灵上身前如何辟邪(米酒梗)、怨灵上身后如何驱魔(TV2,后来《黑少女》又玩了一次)、怨灵能杀到多远(看了监视器的警察的女儿),怨灵能不能不全杀干净放人一条生路(小姑娘未来)……够了!不就是一个凶宅吗!这故事还能怎么编?

于是我们看到的是,咒怨2以后,故事讲得稍微好一些的部分,往往和录像带版和电影版第一部有明显的似曾相识之处。当然有些借鉴也并非一味邯郸学步,《白老女》里的录音带,惊吓效果相当不错。但是《终结的开始》里的借鉴就未免有些雷同了。特别地,在新梗欠奉的情况下,惊吓效果越来越依赖演员青面獠牙(划掉)挤眉弄眼、镜头抖动、不祥背景音效了——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部《完结篇》,恰恰是对这几个手法滥用最厉害的。

《完结篇》还是有一个很不错的点子的:如果房子没了怎么办。这个问题在电影版第一部里露出过一点,但没展开(刑警还没点火那两个猪队友就跑出来了);仔细想想,虽然伽椰子可以藉由各种神奇办法(我觉得最妙的就是传真)跑到外面去,但怨灵的活动总还是以佐伯家故居为中心的。那么如果这个房子没了,是不是怨灵就结束了?这一部的作者告诉你,too young, too simple。在咒怨事件中被吸进去的人,他们的亲属依然可以因为羁绊而被波及;此外由于《终结的开始》里修改了俊雄的设定,让俊雄的实体属性提高了不少,导致俊雄可以被收养,进而把怨灵带到其他的建筑物去。此外,杀人手法中,从黑色头发联想到焦尸,也算一个有点新意的梗。

饶是如此,一个创意并不能解救一摊不知所云。首先是它的小标题完全是摆设,每个小节里都是几条线(麻衣一摊,玲央母女一摊,玲央同学一摊,偶尔还有绘菜一摊)一起推进,看着觉得叙事特别乱。其次,恐怖气氛营造基本就两招,一招是前面说过的,挤眉弄眼故意造作,还有一招就是莫名其妙的镜头慢动作。事实上如果我们想想早期的咒怨电影,摄影机经常是不太动的,对准了屋子,恐怖气氛来自于人物做自己事情的时候或者人物离开后屋子里的变化,而场景变换则大多靠剪辑解决,不靠摄像机频繁移动。例如《白老女》开头的时候,摄像机对准过道,怨灵化作女主人间歇打开厨房的门,喊着吃饭,这就是在让观众把自己带入到和快递小哥一同的视角来感受诡异气氛。换句话说恐怖气氛来自于观众作为“吓得动弹不得的旁观者”的一种身临其境感。现在这个拍摄手法,观众与其说是在现场受到鬼怪威胁的“第三人”,还不如说是鬼怪本身:视角越凑近角色、角色越挤眉弄眼,到底谁是伽椰子啊!简直有一种导演绝望地指着屋子嚷嚷:“快看啊快看啊!有鬼来啦/啊抱歉其实没鬼啊!”的感觉。观众仿佛在看马戏。

情节就更不能严格要求了——这些年日恐都是这个趋势。比如说片子最后麻衣去那个玲央家干啥,这个事情就没交代清楚。绘菜线跟主线的联系也很薄弱。至于伽椰子的行动逻辑……好吧这位阿姨本来就是杀杀杀,没啥逻辑可言。

最重要的是——这根本不能算完结啊!起先《终结的开始》大量更动清水崇的设定,把大宅咒怨的根源从伽椰子自发产生变成了更为飘渺的恶灵与伽椰子的结合,虽然伽椰子白了一点(看来经过这么多年的折腾,伽椰子人气上升啊),但却让咒怨故事的基础动摇了。《完结篇》进一步加强了“重复”这个概念在故事中的意义,甚至让漩涡标记成为伽椰子的LOGO,这分明都在说:虽然我们叫完结篇,但是这故事怎么可能完结呢?于是接下来怎么样就成了一个有点搞笑的问题。梗越来越少,凶宅故事的变化越来越单一,设定又变得模糊,这下子后面还真不好编了——当然,看样子制作方如果真要拍的话,只需要鬼脸和音效就够了。点子是什么,能吃吗?

BTW,最后伽椰子张嘴的时候真的笑了。从咒怨TV1到现在,伽椰子的嘴出镜无数次,这是第一个蛤!蟆!嘴!难道日本人也膜蛤么……

感恩节

想想看好像也真的就是些很琐碎的事情而已。明天就是感恩节了,作为市郊的一隅之地,查尔斯村几乎像是空了一样,商店不开,图书馆苟延残喘,最终也关门大吉。下午整个学习中心好像都不到十个人,美国人各找各妈,留学生各回各家,总之留下的基本都是些没啥集体生活可过的人,比如我罢。

项目审核结果出来了,今年继续是平衡术的盛宴,似乎也没有太多可说的样子,顶多骂几句,接下来还不是得微笑着走回生活里去。其实有的时候想想看我们总是希望生活中发生一些出轨的事情,让生活中的某些压迫性因素能够慢一些,但又希望这些出轨的事情不要砸在自己脑袋上。当然应该说这不是一种多见得人的处世态度。然而事实是,如果不怀着这种阴暗心理,人又如何能面对各种似是而非又不得不吞下去的无比苦涩而又不知道有没有营养的烂苹果呢。

下午读完了马世嘉的文章,觉得这位先生确实很有灵气。虽然这篇论文本身质量谈不上有多好,Networking没建构起来,但构思很独特。早期近代帝国的交互,不一定是客观的人与人关系,很大意义上也是知识的旅行过程。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知识发生了多线的穿梭,比如说士大夫文本中的蒙古知识如何被翻译成蒙文和拉丁文,那么这个交互体系还是会很惊人的——尽管作为能动性的人来讲不一定见过面。

黑五将至,内人买了一堆东西,这几天断断续续地送过来。我想买的东西要么不打折,要么只能满足个人的一点消费欲望,想想看还是不买的好。当然,我也没多少选择的余地。

有的时候走过漆黑的校园返回公寓的途中,大略会想到一点关于即刻死了会怎样的问题。这不是单纯的因这座处于破败和沉默的城市毫无治安而生的危机感,更多的还是一种对于自己身在何处、和世界有没有本真联系的怀疑。事实是如果我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一角消失,可能要花上几天乃至几个星期才终于会有人意识到我不在此处。那些可以知道我消失的人不会知道我和我从属于的世界有什么联系,而那些旧世界的连接点又无从知道我是否在场。这种稀薄的联系对于维系我的自我认知没有什么好处,简直就是告诉我我只是随便地出现在了这里而已,波涛所至,流波所及,宛若大江之中的一块木板,看起来好象是选择与助力,其实飘出来以后到底流落于何处,都是没有多大关系的。想要抓住什么,想要确定什么,虽然看起来有一些自主,但归根结底都是虚无。正如无灯的深夜,只能看见远处城里空洞无神而又毫无安全感的夜景照明,接着就是天上一弯清冷的弧月,而深空即将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