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好像也真的就是些很琐碎的事情而已。明天就是感恩节了,作为市郊的一隅之地,查尔斯村几乎像是空了一样,商店不开,图书馆苟延残喘,最终也关门大吉。下午整个学习中心好像都不到十个人,美国人各找各妈,留学生各回各家,总之留下的基本都是些没啥集体生活可过的人,比如我罢。
项目审核结果出来了,今年继续是平衡术的盛宴,似乎也没有太多可说的样子,顶多骂几句,接下来还不是得微笑着走回生活里去。其实有的时候想想看我们总是希望生活中发生一些出轨的事情,让生活中的某些压迫性因素能够慢一些,但又希望这些出轨的事情不要砸在自己脑袋上。当然应该说这不是一种多见得人的处世态度。然而事实是,如果不怀着这种阴暗心理,人又如何能面对各种似是而非又不得不吞下去的无比苦涩而又不知道有没有营养的烂苹果呢。
下午读完了马世嘉的文章,觉得这位先生确实很有灵气。虽然这篇论文本身质量谈不上有多好,Networking没建构起来,但构思很独特。早期近代帝国的交互,不一定是客观的人与人关系,很大意义上也是知识的旅行过程。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知识发生了多线的穿梭,比如说士大夫文本中的蒙古知识如何被翻译成蒙文和拉丁文,那么这个交互体系还是会很惊人的——尽管作为能动性的人来讲不一定见过面。
黑五将至,内人买了一堆东西,这几天断断续续地送过来。我想买的东西要么不打折,要么只能满足个人的一点消费欲望,想想看还是不买的好。当然,我也没多少选择的余地。
有的时候走过漆黑的校园返回公寓的途中,大略会想到一点关于即刻死了会怎样的问题。这不是单纯的因这座处于破败和沉默的城市毫无治安而生的危机感,更多的还是一种对于自己身在何处、和世界有没有本真联系的怀疑。事实是如果我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一角消失,可能要花上几天乃至几个星期才终于会有人意识到我不在此处。那些可以知道我消失的人不会知道我和我从属于的世界有什么联系,而那些旧世界的连接点又无从知道我是否在场。这种稀薄的联系对于维系我的自我认知没有什么好处,简直就是告诉我我只是随便地出现在了这里而已,波涛所至,流波所及,宛若大江之中的一块木板,看起来好象是选择与助力,其实飘出来以后到底流落于何处,都是没有多大关系的。想要抓住什么,想要确定什么,虽然看起来有一些自主,但归根结底都是虚无。正如无灯的深夜,只能看见远处城里空洞无神而又毫无安全感的夜景照明,接着就是天上一弯清冷的弧月,而深空即将吞噬一切。